又是一個新的早晨。
本該討論今日待辦事務的天佛五相,這會兒卻全在床邊圍觀著背對眾人側臥在床的霞紅身影。
「魔果然不會安份。」雙眉直豎的欲明王瞇起眼面色凝重地說。
「唔,難道待在吾腹中不好嗎?」硨磲佛母坐在床沿滿眼失落望著床上的女子背影。
「想不到質辛今日會選擇普賢法相。」招提僧端正莊嚴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
「因為太過剽悍,差點忘了普賢法相也是女相。」慧寧師笑嘻嘻言道。
什麼叫差點忘了啊!
恆沙普賢回頭狠狠瞪了嘻皮笑臉的小佛者一眼。
她好好一個清冷果敢、令人仰望敬畏的佛者,怎會一夕之間就成了孕婦了?懷著的還是個魔胎,怎能不教她感到難堪,實在沒臉見人了!
方才已試過數次重新回歸本相再分化,無奈這魔娃就是不肯改讓佛母照拂,唉……看來今日他是賴定她了,這簡直比她當初被天之厲擊毀還悲慘吶……
一想到自己美好的形象就此毀滅,實在氣不過的她忍不住重重搥了下床板,「碰」一聲發出巨大聲響。
「好了,諸位別再盯著普賢法相瞧了,屋舍修繕改建刻不容緩,請明王、慧寧二位法相研議妥善後盡速動工;今日煮食由吾負責,食材請招提法相走一趟城鎮購買,此去請順道再買些茶葉回來,鐵觀音以外的茶種都各買一點。」硨磲佛母果斷俐落地一一分配好工作。
「嗯?但本相不是愛喝鐵觀音?為何還需其他?」灰袍僧者困惑問道。
五相雖為樓至韋馱所分化,但各化相皆無法完全獲取本相的思想,尤其是涉及情感的部分,因此仍須透過言談溝通來瞭解本相之意。
「鐵觀音質辛一聽名字就反感,想換其他也不知換哪種好,因此本相打算每種茶都準備一些,也許入夢時能慢慢試出他喜歡的。」
招提僧合掌頷首:「吾明白了。」
「別太寵……嗚!」
恆沙普賢本想對硨磲佛母說別太寵質辛,奈何猛然翻攪的胃逼得她不得不立刻住口,捂著唇飛快地轉身坐起,一旁的硨磲佛母隨即意會到她的不適,眼明手快自床腳取來了唾盂遞到她面前,很快地,她慘烈的嘔吐聲便響徹整間屋子,令人不忍聽之。
「普賢法相吾會看顧,諸位各自行事吧。」硨磲佛母輕撫著恆沙普賢的背昂首邊向其餘三相說道。
「那吾動身了,普賢法相有勞佛母法相費心照看。」
「普賢法相要多休息呀,吾與明王法相這就去外頭討論屋子的事,不吵妳啦!」
愛莫能助的三相不約而同對正埋首唾盂的妙齡女佛者投以同情目光後,紛紛離開了屋內。
硨磲佛母耐心安撫著可憐的恆沙普賢,隨後趁她吐意暫止的空隙,趕緊拿了顆醃梅子塞入她的口中。
吃了有良好止吐效用的酸澀果子,再經過片晌的運氣調息,被孕吐折騰許久的美貌佛者終於能將唾盂給放了下來。
「能善待親人族人,未必等於能利益人天……唔!」
好不容易才緩過來的她,一開口就想同硨磲佛母爭論,豈料此時下腹又忽然一陣絞緊,疼得她只得捂著肚子咬牙低下頭。
這可惱的魔!
硨磲佛母見恆沙普賢額冒冷汗又揪著一張臉,目光立即下轉來到對方的腹部,伸掌放在她的腹上溫言道:「質辛不可以喔!本相之意既是助你重獲肉身,即使普賢法相持反對意見,她也會盡心照料你的。」
話音方落,恆沙普賢腹裡的劇痛竟像是從來不存在般應時消散了。
脫離苦海的她雙眸噙著怒意,悻悻然抬頭瞅向身旁那帶著笑靨的慈祥臉容,旋即又低眸往下瞥了眼已回復平穩的腹部,此刻心中感受唯餘惱火。
硨磲佛母自袖中拿出手絹輕輕擦了擦恆沙普賢滿布汗珠的額,並替她撥開被汗水沾濕而貼在額上的瀏海。「呵呵,好像在照顧有身的女兒一樣呢。」
「休得胡言!」
恆沙普賢忍無可忍地對這位火上澆油的「自己人」揚聲喝斥。
她現在一點也不想聽見任何有關懷孕的字眼!一點也不!
「呵呵!」硨磲佛母絲毫不在意對方態度惡劣,仍舊用關愛的眼神笑吟吟看著氣紅了臉的豔麗佛者。
連英氣逼人的普賢法相都不得不成為母親,今後想必還會有更多有意思的事發生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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